琅琊小记·甘苦（下）
蔺晨：廊州阴冷潮湿，你当真要迁过去？
梅长苏：当真。
蔺晨：我安排好了大夫，会跟你一起过去。离了琅琊山，记得听新大夫的话，不许喝酒，忌辛辣和海味。
梅长苏：知道了。
蔺晨：我给了黎纲几只鸽子，如遇急事，可以飞鸽传书与我。
梅长苏：多谢。
蔺晨：你怎么跟飞流似的，说话只说单个词语。
梅长苏：跟你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。
蔺晨：好心全当驴肝肺。
梅长苏：正好凑副下酒菜。
蔺晨：你这利舌，从前在京城，怕也没人敢与你争吵吧？
梅长苏：怎么没有，我有位表兄，整日和我吵架，不过常常被我逼得哑口无言，就哭着回府了。
蔺晨：金陵贵胄之中，竟还有这般率性之人，真是神奇。
梅长苏：将来若有机会，我倒是可以引见你们二人认识。
蔺晨：免了，我脾气比你好不到哪去，像你一样把人弄哭可不太好。
梅长苏：我所谋之事，最终目的在金陵。恐怕日后，总少不了要和那些故人去打交道。
蔺晨：怕什么，你现在这副样子，就是你爹娘都未必能认得出来。
梅长苏：我怕被故人认出，却也害怕，故人认我不出。我害怕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，害怕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旧日的模样。
蔺晨：若想活命，若想功成，还是忘记了好。
梅长苏：每每想起旧事，我总是一时感慨活着真好，一时又在疑惑，我自己是否真的活着。我如今的日子常常是混沌的，你说我舌尖嘴利，可喝多了药，最近感觉，味觉已渐渐麻木了。苦已不似从前那般的苦，甜，也早已没有过去那样的甘甜。除了洗清冤屈、平反冤案，除了这一点点的不甘与执念，我在这世间，与一具行尸走肉，也并无其他不同。
蔺晨：我知道我劝不了你。也罢，做你想做的事去吧。我知你志向并不在江湖，但江湖辽阔，你这样的人，必定会大有作为。
梅长苏：等过几日雨停了，我便动身前往廊州。
蔺晨：如今是雨季，这雨，绵延半月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梅长苏：那就只得麻烦琅琊阁再多收留我几日了。
蔺晨：是啊，是挺麻烦的。重点是即使你走了，也还是要时时再麻烦我。
另有后记一则，今日傍晚前发。
评论(4)